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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青山福利院(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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仇曲生知道那東西就趴在車頂上,他心知自己甩不掉她,只好先把油門踩到底,希望可以借急剎車把她晃下來。

雲懷煙聽著車棚上的“咚咚”聲,嚇得都要沒氣了,他一邊抖,卻還不忘問:“我、我們這是回福利院?”

“嗯。”仇曲生敷衍道,心中對這個窩囊的隊友更加鄙夷。

就這麽點大的膽子,跟別人一組不得被鬼嚇死?

他冷冷地想,丹鳳眼註視著前方的馬路,不再開口。

等他把車開到福利院附近時,那女鬼就不再敲車頂了。他覺得車倏地輕了很多,仿佛卸掉了一頭大象。

走了?

仇曲生不顧雲懷煙的勸阻,執意下車查看。果然,車頂棚上已經沒有了女鬼的影子。

車頂上有一攤紅褐色的血跡,在白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。估計是那女鬼流下來的,但未必就是被車撞的。

幹涸的血跡上放著一本線裝書,那本書看起來很老舊,封面殘破不堪,邊角也都卷了起來。

仇曲生伸手拿起它,那本書可能是被人扔到地上過,臟得很,一模全是土。

他看了一眼封面,標題已經看不清了,只能辨認出個《……全解》。

他翻了個白眼,這種感覺就像你在打游戲時開了一個寶箱,你滿心歡喜,以為裏面會有什麽神奇道具,結果拿出才發現,自己開出了一本沒有答案的五三。

他把那本書扔進了車,然後回到了駕駛位,把車開到了福利院門口。

這時,系統的聲音在他腦海裏響起:【叮——52組玩家仇曲生開啟任務1:找出本組玩家和NPC岳濤、封笑笑之間的關系,完成該任務可獲得30積分。】

30?這也太少了吧!

鹿野看到他們很驚訝,因為這對去而覆返的夫妻看起來臉色不好,尤其是雲懷煙。

他猜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,讓他們不得不回來,八成是像自己和池念嶼一樣,離不開這所福利院了,但他不能表現出自己知道他們玩家身份的事,畢竟,他一點都不想冒可能會被認出來的風險,還是茍著比較好。

他正在和新來的蘇韻說話,看到他們便禮貌地點了點頭,並沒有詢問他們回來的原因。

仇曲生和雲懷煙遠遠地向他點了下頭,便走進了大門,這時,他們的身邊路過了一個人影。定睛一看,原來是一身狼狽的曾拾琛。

半大少年高高瘦瘦的,身上的T恤都被雨水淋透了,緊緊貼在身上,眼睛烏黑,臉上的表情有點凝重。

他並沒有和那對夫妻打招呼,而是徑直走到了曾柏川身邊,後者看到他這副樣子先是面露震驚,之後便馬上換上了一副嚴厲的表情,教訓了他一通。

那抹震驚轉瞬即逝,但還是沒有逃過仇曲生的眼睛。

他瞇起狹長的眼睛,心中疑惑:這位父親為什麽會震驚呢?如果只是震驚於兒子的狼狽樣,他大可不必特意將那份情緒藏起來。

他壓下疑惑,走上前跟曾柏川說明了自己回來的原因:車子出了故障,但是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,所以只好回到福利院,希望能在這裏借住,順便多和孩子們接觸一下。

鹿野無語,心說我的角色設定是個老好人,遇到這樣的情況肯定會讓你們留宿,如果不留就是正中你們下懷……可是這個理由真的好敷衍。

他只好同意,然後給他們安排了個空著的教師宿舍,“你們二位就住這裏吧,這個宿舍現在沒人住。”打理好後就出去了。

仇曲生看著他的背影,一時間覺得他又像玩家,又不像玩家。

池念嶼在辦公室等鹿野,剛才發生的事必須要和他說一下。而後者一走進來,就面色凝重地問他在山裏看到了什麽。

他把自己看到的都說了一遍,最後加上了自己的猜測:“邱梅會流血,我覺得這不像鬼的特征,她也許是人。”

他又接著說:“我接到了查出她身份的任務,她絕對不像看上去那麽簡單。”

鹿野沈吟了一會兒:“她好像有一個姐姐。”

池念嶼皺眉:“那她人呢?”

“死了。”鹿野說。

聽到這個答案,池念嶼的臉色更沈了一些:“那你是覺得,邱梅是在給她姐姐燒紙?但現在離七月半還有將近一個月,燒紙做什麽?而且還是和於小亮一起。”

鹿野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而是自顧自道:“一會兒我們去一趟山上。”

池念嶼倒也沒生氣,他現在習慣了對方這種說話習慣,只是思考了一下,就點了點頭。

他們進山時已經三點半了,但夏季的白天長,太陽還當空掛著,於是誰都沒有註意這個時間。

兩個人走進了樹林裏,周圍都是茂密的植物,他們愈往裏走,就感覺愈怪異:周圍一點野獸的痕跡都沒有,甚至還出現了兩個人都抱不過來的古樹,高大的蕨類植物足有一人高,鼻腔裏全是潮濕的泥土味。

這很奇怪,今天上午,池念嶼並沒有看到這幅原始森林的景象,而且無法按原路返回。可是現在,雖然還是沒有路,但他和鹿野卻能夠根據做的標記不斷深入,並沒有出現在原地打轉的情況。

走了一段時間,鹿野就忽然停下了腳步,說:“不對。”

池念嶼回頭看向他,疑惑道:“怎麽了?”

“這地方有問題。”鹿野瞟了他一眼。

池念嶼本來很確定這就是上午的那座山,但一想到這裏和印象截然不同的樣子,也不禁遲疑起來:“是一個地方吧……我還不至於走錯路。”

鹿野聽他的語氣不大對勁,暗暗翻了個白眼,但還是把語氣放緩了點:“我不是那個意思。不過沒事,先往前走吧,我就是覺得這裏不太對勁。”說完就直接越過了池念嶼,帶頭往林子深處走去。

池念嶼抿了抿嘴,然後還是跟了上去。他現在也很懵逼:上午完全找不到路,下午山裏又變了個樣,遲疑是很正常的。

但鹿野顯然並不在意他的感受,只自顧自地向前走。他並未出言苛責,當然也沒有寬慰,只是沈默地在前面帶路,面前張牙舞爪的植物被輕描淡寫地撥開,就好像他知道該走哪個方向似的。

太陽已經開始落山,黃昏好像突然就到了。白天越美麗的地方,到了夜晚就會變得越可怖,這片仙境一樣的森林在黑暗裏逐漸變得陰森詭異起來,樹木的枝丫像是怪物的爪牙,四下安靜得很,只有他們踩斷樹枝的哢哢聲。

池念嶼看著前面仿佛對周遭變化無知無覺的人,疑惑更甚:他好像從來都不覺得害怕,這說好聽點叫無畏,說難聽點就叫缺心眼,又獨得很,似乎從來就不對別人抱有期望。

這樣的脾氣,到底是怎麽養成的?

他們又走了一段時間,直到天完全黑了下來。夜幕四合,池念嶼看了一眼手表:六點,這個天黑的時間,對於盛夏來說顯然不正常。

池念嶼嘆了口氣,都走到這了,他們還能空手而歸不成?他只好拿出準備好的手電筒,點亮了繼續往前走。

從他們進來到現在,別說野獸了,連個蟲子都沒有,這在森林裏是極不正常的,周圍似乎除了植物就再沒有其他生命了。雖然現在兩邊逐漸出現了植被被砍伐的痕跡,但卻並沒有人類的足跡。

一直前進的鹿野突然停了下來,指了指前面,平靜地說:“房子。”

池念嶼的手電筒順著他的手指照過去,果然看到了一所簡陋的小木屋,跟他們常在電影中看到的獵戶的臨時居所差不多。

在古怪的深山裏出現了一所詭異的房子,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知道那裏面肯定有事,但現在他們別無選擇,畢竟,走了好幾個小時終於有了點發現。

他點了點頭:“走吧,進去看看。”

鹿野早就做好了決定,無論如何他都要進去看一看。風險肯定有,但是高風險伴隨的往往是高利潤,他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,自然是要把握住每個危險中的機會。

兩人達成了共識,便一起向那棟房子走了過去,走近了才發現那房子竟然新得很,寥寥幾塊木板拼接的像模像樣。這要是放到市場上,估計能有人當工藝品高價買下。

門沒有上鎖,池念嶼一推就開了。屋內沒有燈,黑漆漆的一片。手電筒的光掃過,幫助他們看清了屋內的擺設。屋子裏幾乎什麽都沒有,空落落的,墻上貼了一張年畫一樣的東西,下面的破木板床上放著一個上鎖的箱子。

鹿野看了一眼那副畫,畫很鮮艷精細,上面是一個笑著的胖乎乎的男童,但那笑容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。他收回目光,徑直走到那個箱子旁邊,擺弄了一會兒那個鎖,下一秒就用不知道哪來的鐵絲把它打開了。

池念嶼:“……”行吧,但他猜副本的原意是讓他們找鑰匙。

箱子裏的東西不多,只有兩個相框和幾張紙。

鹿野先是拿起一張發黃的診斷書,是來自某大醫院婦產科的診斷書,日期是兩年前的。

“患者姓名:邱梅。年齡:21。診斷:患者身體健康,短期內可備孕。”

他又拿起一個相框,裏面的照片上是兩個年輕女孩,大一點的小腹微凸,看起來已經懷孕三四個月了;另一個則是梳著娃娃頭的邱梅,看起來還在上高中,正親昵地依偎在孕婦肩上。

另一張照片的主角則是一男一女,男人的眉眼有點熟悉,但一時卻讓人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;女的留著摩登的大波浪,巧笑倩兮,眼波流轉。

正是邱梅,只不過和現在樸素的樣子有很大的差別。

他放下相框,又伸手拿起一張發黃的紙,卻忽然感覺有人在盯著他。池念嶼就坐在他對面,目光都在箱子裏的東西上,顯然,並不是他帶來的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。

見他的動作停住了,池念嶼疑惑地擡頭,問:“怎麽了?”

鹿野又看了一眼那個男人的照片,忽然就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感覺熟悉,他對此感到疑惑,微微皺起了眉頭:“你覺不覺得,這個男人和墻上那副畫有點像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謝謝小可愛們,我會努力噠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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